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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 RAHBAR at her studio in New York, 2009. Photo by Curtis Hamilton for ArtAsiaPacific.

WHATEVER WE HAD TO LOSE WE LOST AND IN A MOONLESS SKY WE MARCHED (FLAG #41), 2009, textiles and mixed media, 188 × 124.5 cm. Courtesy the artist.

HAR JAYE KE MIKHAN MARO MIBARAN (THEY TAKE US WHEREVER THEY WANT US TO GO), 2010, textiles and mixed media, 104.1 × 71.1 cm. Courtesy the artist.

档案

Sara Rahbar

Iran USA
Also available in:  Arabic  English

小女孩在积雪的山上已经走了好几百里的路,她脚上穿的本是在沙漠公路上用的薄靴子,现在已经随着她沉重的步伐深深陷进雪地里。天就快亮,她们一家四口小心地在这危险的地区前进,焦急地寻找可以躲藏的洞穴。他们必须白天躲在那里,直到夜晚降临才能继续赶路。

这看起来似乎是纪录片开头的画面,其实却是Sara Rahbar、她父亲、母亲和她弟弟1982年逃离伊朗的真实故事。那时,1979伊斯兰革命的余波还未停,伊朗和伊拉克已经陷入了战争(1980-88),Rahbar的父母决定离开这个国家。他们一家本来获同意签发的美国签证在1979年11月伊朗好战分子占领美国使馆时被毁,所以他们不得不采取偷渡的方式。为了付钱给蛇头,Rahbar一家变卖了所有家产。人蛇集团本来要带着他们翻山越岭,路过一个个小村子,直到土耳其边境,可是他们一周以后就把这家人扔下不管了。

“我们被扔下等死”,Rahbar回忆到。所幸其中一个人蛇贩子又回来帮他们。“他的名字是Ali.。我后来一直被他背着,直到跨越边境。他背着我离开地狱走向天堂,离开伊朗走向美国。”

但对Rahbar来说,美国一直没有变成她父母口中的天堂。Rahbar的母亲在美国完成了社会工作的课程学习,最终却放弃专业和丈夫一起经营伊朗饭馆。Rahbar的父亲却一直没有融入新的文化。Rahbar觉得他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伊朗。他一直不断回伊朗并希望全家人和他一起回到祖国,Rahbar的母亲却决定和孩子一起留在美国。最终,在2002年Rahbar的父亲决定一人回祖国居住。“我的心被撕成了一片一片,我的家庭和生活也是。”艺术家如此回忆着。

Rahbar曾在纽约时装科技学院就读,2004年在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学习纯美术。结束课程后,她第一次坐飞机回到德黑兰,目击了2005年马哈茂德·艾哈迈迪-内贾德上台的那场总统选举。Rahbar作为摄影师纪录下了整场事件。

在伊朗呆了6个月后,她回到了纽约,开始创作后来成为她的标志的国旗系列作品。在Flag #1 (2006),她把从德黑兰的集市上买回的布料撕成一条一条,再缝在美国国旗上,覆盖了所有红白横条,只留下右上角著名的五角星部分。

Rahbar创作Flag #1时,正值国际间对布什政府的不满达到顶峰,所以观众很容易会误以为这件作品表达的是对美军占领伊拉克的不满。但实际上撕裂的布条是对父母离婚的失望的一场蓄积已久的发泄。将伊朗传统图案缝在美国国旗上是为了象征她小时候被迫离开伊朗来到美国生活的经历,也代表了她从此尘封的不愉快记忆。

很多人也会误以为她的作品只是有“中东特点”。然而“旗帜系列”里的大多数都有明确的伊朗特色。Flag #37 (2008),副标题“风会带我们回家”,上面有两个波斯狮子的图章,这个波斯狮子的图案是伊朗革命前国旗和护照上的标志。和“风会带我们回家”类似的副标题还有“用这样的距离忘记我是谁”(Flag #16, 2008),“不回忆的记忆” (Flag #19, 2008)和“所有该失去的都失去了,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出发”(Flag #41, 2009),让人联想到艺术家的个人真实经历。Flag #41(2009)有美国白宫的刺绣,上方一只美国秃鹰飞过。白宫左右是约翰肯尼迪和罗博特肯尼迪的头像,四周可见美国军用肩章。旗面左手边是可兰经封面的句子——“只有一个上帝,穆罕默德是它的先知。”,右上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Rahbar作品中,经常如此大量使用有高度象征意义的标志和图像,这也为解读她的作品带来了各种不同可能。在西方国家和大量伊斯兰政府之间冲突不断,西亚的极端分子恐怖活动时有传闻的当下,Rahbar的私人生活经历像是一个当代国际政治紧张局势的个人注脚。

Rahbar的旗帜系列作品让她迅速在艺术圈成名,这对一个年轻艺术家来说其实是个包袱。“我准备好前进了,”她说。“我打算继续成长,也希望我的观众和我一起成长。”谈到对未来的展望,她说:“我现在在纽约创作,建我自己的工作室。我没法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这是我的天性。但是我已经不需要再回到自己的过去了——我对过去的疑问已经得到解答。现在我进入了生命的新篇章。”

尽管她的“旗帜”作品只是想 表达自己的私人经历,作品面世时的政治情势却使得观众误解她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艺术家。讽刺地是,现在她结束了对过去的回顾,新创作的作品却让她彻底变成了观众心中她一直以来是的那种艺术家:一个时代的警世之声。

“战争系列”(2008-10)里,Rahbar采用了很多军事物件,例如枪套、鞭子、军用水壶和军用背包等。“他们把我们带到要我们去的地方”(2010)主要呈现一个放在背包上的毒气面罩。在这个看来诡异的面罩旁边散落着枪套和子弹带。Rahbar的作品纪录历史,反映时代冲突。不过因为她想要表现的东西实在太多,她一时不知怎样才能把它们都呈现出来。Rahbar形容,这个时候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是我开始使用毒气面具创作的原因。”“战争系列”作品内涵丰富,尽管有些瑕疵,在这里艺术家试图把她自己的生活背景和对当代国际事端的和平主义诉求做一个融合。

Rahbar作品的标志之一是对纺织材料的使用,她的艺术天才让材料的美感和作品涉及的对当代国际时事的思考之间取得了完美的平衡。Rahbar依然深深记得7岁的时候,她开始通过画画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我是从绘画开始的,”她说,“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在绘画,只不过我的颜料变成了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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